前幾天坐火車南下回家
在新烏日站的時候火車臨停了好久
車長誠實的廣播說花壇到彰化之間,平交道發生了死亡事故
必須將現場的旅客一一接駁才能再恢復通車
我想,如果車長沒有說出是死亡車禍
大概過十分鐘車廂裡就會開始躁動抱怨了吧?
如今事關人命,大家都很冷靜的接受了無限時的延遲
這讓我想到了之前一個人在分院上班時遇到的騙藥事件:
以前就曾聽前輩說過會有人來說要拿狗兒要吃的抗癲癇的藥
狗都不會帶來,而且指定只要拿藥片,不磨
而我遇到的畜主說是要拿抽搐的藥
平時狗兒都是在他院拿藥長期控制的,剛巧他院休診藥卻吃完了
也是要拿藥片,不磨
先不談是不是來騙藥的,快速思考一下:
一隻30公斤以上的大狗長期在控制抽搐,卻從來不曾檢查病因?
嚴重抽搐總是持續數個小時?
狗兒的基本資料填寫時還需要遲疑?
後來又變成是坐著一直喘氣沒有倒下,但就是有“抽搐”?
為何那麼堅持一定要開出抗癲癇與鎮靜的藥,好像其他都不重要?
除了我們,他院應該無法開出有效又能供此犬長期服用控制的藥
反覆套問,對方快要招架不住,答案已非常明確
我堅持若不配成藥水那至少一定要把各種藥方磨碎混合裝成膠囊
最後對方心虛反變發怒的說:
「妳是不是不想給我藥?我又不是要自己吃的!」
原本確實是故意想套出真相,再勸畜主帶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狗兒就醫
但她這麼一說我便斂起溫和關心
對著足以當我母親的畜主直言:
「對一個醫生來說,寫出一個只對症治療的order有什麼困難?
我們醫院的處方我也有自信是很強的,但重點是,
您的狗狗真是拿了您要的鎮靜藥就好了嗎?
我會問這些會說這些,是因為對我而言,
開藥出去不是為了換來金錢,
而是希望能治療疾病、減緩苦痛
寫出了order之後我就與這隻狗狗有了連結,有了責任,
不管是人吃的還是動物吃的,
您能理解這種與一個生命產生關聯,而真心關懷的立場與心情嗎?
理解我現在關心著這個生命的心情嗎?」
一口氣說完,對方不再堅持,我硬是配了些“適當”的藥給她
一再叮嚀請她帶狗兒就醫,先確診再給藥才是真正正確的治療行為
這之中還發生找不到藥的插曲
對方似乎聽出我與另一位交班醫師談論的藥就是她想要的鎮靜藥
非常的關心那個藥有沒有放進去
我仍技巧性的加了治療“心病”的藥
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我想著:
「真有這隻狗兒嗎?妳我都知道答案,請原諒我昂貴的收費
我不希望想見到您用這麼錯誤的方式去取得不正確的藥物,
希望您能正確的去求助,別再來了…」
「生命」這兩個字的重量,原來是這麼的充滿份量,這麼的緊扣人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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